第001章 深夜线报
“但是！”杰夫直接爆起。
他需要保持理智。
此时此刻，杰夫已经全然感受不到黑暗与寒冷，一股热血朝着心脏汹涌而去。
难怪！
“杰夫，我只是一个热心市民，我的双手没有沾满血腥，但NYPD有。”
查明真相，时薪翻倍；如果能够让罪犯接受法律制裁，再翻倍，并且还有附加额外奖金——
“但是，你如何证明这件事？”
这是一位纽约格林威治村小有名气的人物，他拥有六间不同类型不同风格的酒吧，孕育出无数大牌歌手，至今依旧有无数独立音乐人渴望踏上这些酒吧的表演舞台，类型涉猎爵士、民谣、摇滚以及蓝调等等。
杰夫的表态，其实就是在套电话另一端的身份。
整整十天前，柯克接到一份委托，来自一位黑人，理查德－柯蒂斯（Richard－Curtis）。
非常非常大概率，可能是连环杀手。
无人问津。
下一秒，电话就已经挂断，传来一阵忙音。
细节决定关键，一听就知道，这是内行人。
“什么？”杰夫还没有从冷咖啡的冲击缓过神来。
一连三问。
他的职业生涯拐点，就只是需要一个独家而已。
……
“那样的话，我就没有必要另外聘请职业杀手了。”
杰夫，福至心灵，一点就通，刹那间，所有线索全部串联起来——
电话另一端传来一个类似唐老鸭的变声器声音，“你知道纽约有一位流浪汉连环杀手吗？”
但有什么办法呢？
然而！
然而，电话另一端根本就不买帐，“所以，你和NYPD一样，没有兴趣？”
电话铃声依旧不依不饶。
理查德着实难以接受。
理查德如是说。
“嘿，杰夫，准备好了吗？”
杰夫的睡意一扫而空，脑海里点亮一排小灯泡，思绪快速运转起来。
“调查局内部根本一点都不在乎，他们在乎加班费，他们在乎大选，他们在乎今年不能出现这样的案子。”
杰夫不由屏住呼吸。
大脑，重新运转起来。
杰夫的心脏狂跳不止，几乎就要喘不过气来，寒冷刺骨的凌晨，心脏和大脑就这样滚烫滚烫地燃烧起来，激动到极致，勉强用残存的理智控制住自己，再次确认。
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痛还没有来得及舒缓，警局就以“抢劫引发暴力事故的可能性较高但因为流浪汉流动量巨大目前缺少直接证据难以确认犯罪嫌疑人”为理由，迟迟没有动静，调查似乎完全停滞不前。
和曾经的警察工作比较起来，现在作为私家侦探，有着诸多不同之处，但共通之处也比想象中更多，适应起来并不困难。
杰夫－明格拉（Jeff－Minghella）的双手在键盘上快速移动，全然没有理会电话的意思，但电话依旧孜孜不倦地咆哮，如同“午夜凶铃”一般，终于让杰夫再也控制不住自己，视线离开电脑看了一下四周。
该死！
听筒里，一片沉默。
呼唤，一声接着一声，如同细语呢喃一般，却牢牢抓住杰夫的神经，完全紧绷起来。
该死！
而且，清一色全部都是流浪汉。
杰夫低声嘟囔了一句粗口，但终究还是接通了电话，“‘纽约时报’，杰夫－明格拉。”
柯克认为，凭借自己一个人的能力，调查起来就有难度。
2012年，今年是大选年，一切话题都变得敏感起来，多方博弈。
空无一人。
随后，柯克就进一步发现，过去这段时间里，mhｅtｕshｕ.ｃoｍcｏｍNYPD档案里至少能够查询到七起案件都有相似的作案手法。
“你听到我所说的了，让我告诉你，他已经连续杀死七名黑人流浪汉，每个人都是被割喉并且丢掉一根小指头，但是，没有人在乎。”
理查德不相信警局，他和NYPD的恩恩怨怨就是他的创业史，同时也是一部血泪史；于是，他找到了柯克：
优雅而从容的话语全然没有暴戾，不仅没有，而且还如沐春风，但语气里的温柔却让人不寒而栗。
但电话另一端，没有任何声响，似乎悄无声息地遁入黑暗。
时薪一百美元。
很快，杰夫就明白了过来，这些全部都是受害者的名字，有名有姓，一共七个。
这，就是属于他的独家。
到时候，真假虚实就再也无法隐瞒。
杰夫听着听筒里传来的命令，挣扎犹豫了一秒，最后还是乖乖拿出纸笔，然后，等待着。
刹那间，杰夫就好像返回小学课堂的听写时间，那和蔼可亲的声音根本就是循循善诱的英文老师。
“克里斯－亚当斯（Chris－Adams）。”
“……你是谁？”杰夫需要掌控主动权。
一直到三周前，理查德接到来自警局的电话，邀请他前往警局认尸。
在报社里，有文笔有能力不能代表任何事，没有资源没有人脉就没有独家，除了自己发奋拼搏之外，别无选择。
这，就是最好的证据。
然而，理查德给了柯克一个无法拒绝的条件：
曾经，理查德也不断告诉自己，就当作没有这个儿子；但真正看到儿子的尸体，一夜之间就衰老了十岁。
一个名字，就是一条生命，不需要更多解释说明，一系列死亡就在眼前铺陈开来。
端起咖啡杯，一口将里面的黑色液体全部灌进肚子里，却发现咖啡早已经冷透，不由打了一个激灵。
“你需要证据，我可以给你证据，由我说的算，所以，拿出纸和笔，准备好记录了吗？”
嘟，嘟……
工作量以及工作性质，彻底不同。
一般来说，如此重磅又如此特别的事件，在接到秘密线报后，他们需要至少两个新闻源的证实才能够报道。
所以，调查局会怎么做？
结果——
不知不觉，从2023年的华夏穿越来到2012年的纽约已经整整三周。
柯克接下了这份工作。
毕竟，这是“纽约时报”，不是超市小报，也不是网络流言。
于是，一个潜在的连环杀手案也就演变为七个毫无关联的流浪汉意外死亡案。
“杰夫。”
电话另一端，柯克－赫尔（Kirk－Hull）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将变声器收到口袋里，顺势也将双手塞入口袋。
如果想要进一步确认真实性，那么新闻源的可靠性和信任度也需要确认，否则主编是不可能亮绿灯的——
杰夫捕捉到一个全新关键词，NYPD，声音无法控制地微微颤抖起来，泄漏自己内心深处的渴望和迫切，“不，我感兴趣，我非常非常感兴趣。黑人？你是说，受害者全部都是黑人？”
却被电话里面的声音直接打断，“没有但是。”
然而，失败了。
“是。”肯定的回答才刚刚脱口而出，杰夫就意识到情况后不妙，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
春寒料峭、月黑风高，午夜时分的街道一片清冷，电话铃声尖锐地划开浓郁的夜幕，宛若划破喉咙一般，血腥气息在空气里蔓延。
经过初步调查，柯克确实发现蹊跷。
杰夫有些烦躁，又是他一个人留到最后——
他的独生子，大约三年前和家里决裂，离家出走，而后就彻底消失不见。
嘟，嘟，嘟……
肾上腺素的冲动还是抢先理智一步做出反应，“你是谁？你又是如何得知这一切的？你就是凶手吗？”
“是。”
杰夫不由就打了一个冷颤。
杰夫自己也没有意识到，就吞咽了一口唾沫，没有能够发出声音。
再深入挖掘一下，流浪汉本来就是社会边缘人，没有家人没有朋友，可能就连死亡也不会引起注意，调查局以意外死亡或者自然死亡为理由草草结案，再或者以缺少线索当作悬案搁置，根本不会引人注目，悄无声息就能够掩盖下去。
“乖男孩。”
一个，接着一个。
即使连续发现尸体，但他们也拒绝联系在一起，拒绝承认连环杀手的存在，而是分别当作独立案件看待。
听筒另一端传来那个唐老鸭的声音，杰夫也不确定是否是自己的错觉，他居然从声音里捕捉到些许笑意。
凌晨两点的办公室，冷得不像话，残留在空气里的暖气似乎已经被寒夜全部吞噬，几乎就要感受不到脚趾头，三月的纽约依旧宛若寒冬，如果可以，现在就应该躲在被窝里，而不是在办公室啃饼干。
越是重磅就越是需要谨慎、越是劲爆就越是需要冷静，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他，需要牢牢把握住。
“哦……杰夫杰夫杰夫。”
但这次，对方没有给杰夫留下反应时间，就径直开口说了下去——
“也许，他们唯一不在乎的，就是那些消失的生命。”
他自己也没有意识到，屏住呼吸，因为寒冷几乎运转不起来的脑袋，一个激灵，突然就清醒了过来，比咖啡醒神效果出色多了——
而且，电话另一端使用的主语是“调查局”，并不是普通人广为所知的NYPD，显然这里也不是特指联邦调查局（FBI），特指NYPD旗下的调查局分部。
“丹尼斯－柯蒂斯（Dennis－Curtis）。”
只要拥有这些名字，他就能够前往警方公开档案里展开调查，一一确认关键词，“割喉”、“小指”等等；并且能够拿着这份名单向自己熟悉的警察局内部人士确认那些公开的没有公开的相关细节的真实性。
毕竟，连环杀手和普通案件的最大不同之处就在于，后者是从个人出发，犯罪动机是有迹可循的；前者却必须从案件出发，不同案件的不同线索全部串联起来才能够找到作案模式，性质不同。
冷静，保持冷静。
杰夫：……
理查德想要了解这三年时间里丹尼斯到底发生了什么，又经历了什么，最后指引他走向这样的结局。
如果此时纽约出现一位专门瞄准黑人的连环杀手，绝对不是一件好事，甚至可能引发一系列轩然大|波。
短短一秒，却仿佛整整一个世纪。
那个声音不紧不慢、不慌不忙地从幽幽深渊里传来，“杰夫，你没有在认真倾听。”
……
杰夫：……他刚刚是被吐槽了吗？
“你知道我没有办法随随便便相信一个陌生人，然后将没有任何来源的新闻刊登在‘纽约时报’的版面上。”
“这些都是受害者的名字，对吧？”
“但为什么至今为止都没有任何相关报道出现？”杰夫还是说服自己不要操之过急，如果这是恶作剧电话呢？
他想骂粗话。
“小指消失”，这个犯罪细节并没有公开，而是记录在调查报告里，怎么看都不像是简单的抢劫导致暴力过激。
“晚安，杰夫。”
“呵，那是你的问题，不是我的，否则此时在‘纽约时报’里担任记者的就应该是我，而不是你，对吧？”